一、遥辇氏统领契丹
可以说,耶律阿保机世里氏家族是伴随着契丹遥辇氏家族成长、壮大起来。《辽史》有关遥辇氏贵族统领契丹人的情况并不是很多,而有关辽开国皇帝耶律阿保机先祖的事迹却相对丰富一些,仿佛这遥辇氏自始至终就是一个傀儡,全靠耶律阿保机的列祖列宗罩着。
然而,历史的真像并不像史料中所说的那样,如果遥辇氏家族没有一定的实力与统治力,早就土崩瓦解了,也不会得到契丹部族的拥戴。
契丹人的可汗是“世选制”,从遥辇洼可汗开始,八部联盟长也就要在遥辇氏家族中有资格的人中产生,虽然我们不清楚遥辇九任可汗彼此间的确切关系,但不能否认,他们之间都存在着直系的血缘关系。
契丹大贺氏联盟长、松漠都督李尽忠联合大舅哥归诚州刺史孙万荣反唐失败后,大贺氏逐渐势微,接任联盟长的李尽忠几个弟弟,早就失去过去大贺氏的威严,被权臣操纵,先是可突于控制大贺家族,并且无论李失活也好,李娑固也好,都是缺少能力的人,放眼望去,大贺氏家族已经找不到一个出类拔萃的人物,在反唐的过程中,大贺氏掌控的部落也零落下来。
此时,有一个家族开始崛起,这就是楮特部的遥辇氏贵族,其部落首领屈列是一个英雄人物。可突于深知自己在契丹人中缺少上位的资格与威望,就力荐屈烈,契丹人更需要一个能带领大家强大起来的好领导,于是,通过契丹人的世选方式,拥立屈烈为八部联盟长,也就是洼可汗,开启了遥辇氏贵族经营契丹的历程。
岁月荏苒,契丹人的实力不断壮大,一晃,一二百年过去了,已经是唐朝末年,群雄割据,大唐帝国也风光不再,黄巢的起义,仿佛一个火种,焚烧着残喘的李唐政权。
二、世里家族的崛起
此时的契丹八部联盟长也已经是最后一任痕德堇可汗钦德执政时期,契丹遥辇家族,历经二百年的辉煌,家族内部也是支派众多,虽然遥辇氏贵族都有“世选”的资格,但从八部联盟长到楮特部夷离堇,只能每个位置有一个人胜出担当,因此各支系之间也是矛盾重重,更加要命的是迭剌部强大起来,世里家族开始操控遥辇氏的统治,自辽开国皇帝耶律阿保机伯父释鲁当上迭剌部夷离夷后,把契丹人的兵权握在手里,逐渐架空了遥辇痕德堇可汗。
痕德堇是一个比较软弱仁慈的人,对于迭剌部世里家族的崛起,并没有感受到潜在的威胁,痕德堇的从弟达鲁古,也就是昭古可汗的孙子,认识到迭剌部世里氏家族比较强势,正逐渐剥夺遥辇氏家族的权力,其迭剌部夷离堇世袭大迭烈府夷离堇,也就是军队的军事统帅,控制着兵权,权力仅次于于汗,甚至直接影响可汗的决策权。
就对痕德堇可汗说:“当这位大迭烈府夷离堇的任期一满,便收回大迭烈府夷离堇的职务,由遥辇家族出任此职。”这是一个有远见卓识的好建议,但痕德堇望着达鲁古说:“自有这个职务以来,就由迭剌部夷离堇兼任,如果收回由遥辇贵族任此职,必然引起迭剌部贵族的不满,不利于团结。”
达鲁古说:“世里家族,虎狼之心,如不早断,悔之远矣!”
此时的迭剌部夷离堇正是耶律阿保机的父亲撒剌,当撒剌在任期内去世,达鲁古又找到痕德堇,说这正是收回大迭烈府夷离堇的最好时机,而痕德堇却说:“难道你想当大迭烈府夷离堇?”这一下让达鲁古沉默了,他走出痕德堇大帐,接连长叹,回到自己族帐中就一病不起。
没几日,达鲁古病情加重,便把刚刚十几岁的儿子耶律海里叫到身前,嘱咐后事:“儿呀,痕德堇可汗软弱少识,遥辇氏贵族已经日落西山,不会再有先祖洼可汗那想的英雄人物。如今契丹部族看似强大,不久会发生巨变,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要好字为之!”
三、识时务者为俊杰
达鲁古的儿子耶律海里,自小在遥辇氏贵族子弟中与众不同,寡言少语,但颇有威严,在风云变幻的时局里,清醒地看到未来。
当耶律释鲁升任契丹人的于越、“总知军国事”,更是把契丹人的军政大权独揽,痕德堇可汗彻底成了傀儡。释鲁为了保护自己的安危,组建了一支亲卫军,任命侄子耶律阿保机为“挞马狨沙里”。
契丹人过去没有专门的军队,平常大家各自过自己的日子,遇到战事,自备马匹武器就是战士。
释鲁这是为契丹人建立了第一支“正规军”,吸收契丹贵族子弟,当然遥辇氏贵族子弟很排斥,而耶律海里有双识英雄的慧眼,主动投到耶律阿保机麾下,其实这冒有极大的风险,也引起遥辇贵族的不满,我们不知道当年海里是否预见到耶律阿保机会取代遥辇氏,登峰造极,但海里自跟随耶律阿保机,全身心地投入到耶律阿保机的事业中。
也有遥辇氏贵族暗暗笑他,他完全有资格世选楮特部的夷离堇与遥辇帐惕隐以及北府宰相,却放弃了可能到手的荣华富贵,投到迭剌部的怀抱。
释鲁八面威风,常常在痕德堇面前出言不逊,痕德堇面对释鲁也只能忍让,就在释鲁得意之时,他的儿子滑哥先是私通释鲁的小老婆,后来又联系失去迭剌部夷离堇的耶律罨古只,还有一个叫萧台哂的人,把释鲁杀了。
此时的耶律阿保机已经成长起来,在迭剌部乃至契丹部族中都有一定的威望,身边也聚集了一些人才,比如堂伯父偶思的儿子曷鲁三兄弟等人,自然,耶律海里也是耶律阿保机最信任的人。
四、鼎力拥立耶律阿保机
唐王朝昭宗天复元年(公元901年),耶律阿保机被推举为迭剌部夷离堇,“燔柴告天”,痕德堇宣布阿保机继任大迭烈府夷离堇。
耶律海里随耶律阿保机出兵把周边的室韦、于厥、库莫奚部落好一阵收拾。随后耶律阿保机开启了南下牧马,“攻下九郡,获生口九万五千,驼马牛羊不可胜计”。
此次耶律阿保机率军南下,还经历了一次意外,耶律阿保机率耶律海里共百骑出外考察地形,突遭幽州刘仁恭儿子刘守光率领的千余骑袭击,一支冷箭射中阿保机战马,战马倒地把耶律阿保机一条腿压住,一时间无法起身,刘守光手下将士见耶律阿保机落马,纷纷举枪便刺,耶律阿保机在地上躲避着,险象环生,恰在危机时刻,海里大叫着杀到,刷刷几刀就砍翻了几个刘守光的士卒,跳下马把耶律阿保机扶上战马,自己步下护卫着耶律阿保机,刘守光手下一员将校纵马直取耶律阿保机,海里看准机会,纵身一跃,跃上他的马背,随手把将校带落马下,跟着就是一刀,结果了那人小命,保着阿保机杀出重围。耶律阿保机此次南下虽然收获不小,却差点吃大亏,要不是海里冒死想救,后果很严重。
公元907年正月,随着耶律阿保机南征北战,声名显赫,借契丹八部换届选举之机,联手迭剌部贵族与自己的亲信,罢黜了痕德堇可汗,取代遥辇氏痕德堇被拥戴为契丹八部可汗,举行了柴册礼。
这其间最大的阻力来自遥辇氏贵族,按照规定,这可汗是由遥辇氏贵族担任的。所以,耶律阿保机的上任,是世里氏贵族与遥辇氏贵族的权力之争,耶律阿保机上任的理由是遥辇氏可汗不任事,“应天顺人”,有“龙锡金佩”降运,为自己取而代之造势,由于耶律阿保机握有兵权,遥辇氏贵族敢怒不敢言,耶律海里更是及时站出来,代表遥辇氏贵族拥戴耶律阿保机为可汗,同为遥辇氏贵族、鲜质可汗的四世孙耶律敌剌立刻站出支持耶律阿保机为八部联盟长,更是让有话可说的人失去了说话的资格。其余部落的贵族们,这可汗无论是遥辇氏还是世里氏,跟他们没大关系,反而大树底下好乘凉。
于是,北府宰相萧辖刺与南府宰相耶律欧里思上表,拥戴耶律阿保机为“天皇帝”,其老婆述律平为“地皇后”。
五、总领遥辇氏
契丹人的可汗是有任期的,也就是三年一换届,耶律阿保机想终生制,霸占着可汗的位置,所以才诱发了夺权的“诸弟之乱”,耶律阿保机好不容易平定了诸弟之乱,这过程中搞过一次欺骗性的“换届选举”。
耶律阿保机执政第九个年头,当阿保机平定乌古部作乱班师,契丹八部中的各位夷离堇率领贵族们,纠集部众,在半路上拦住阿保机,要求他按照规定换届选举。
看来这次八部贵族是串通好的,就是让阿保机下台。
如果耶律阿保机不同意,这架势就要火拼了,阿保机审时度势,对八部夷离堇说:“我干了三届了,我现在辞职。我只有一个条件,领着我的人单独过日子,到炭山汉城。”
耶律阿保机的世里家族强大,世人皆知,见阿保机带着他的人自己玩,自然高兴。收了象征权力的旗鼓,看着耶律阿保机率领部众离开。
炭山盛产食盐,食盐对于契丹人是不可缺少的,所以八部都要到这里拉盐。
于是,耶律阿保机派人对各部大人说:盐也是有主人的呀,你们不来感谢我,那么,我邀请各部首领来我这一会。八部大人也没多想,相约到盐池一会,当八部首领与贵族如约而至,早已经埋伏好的人马对各部首领以及随从人员开刀,不留一个活口,这各部首领都倒在血泊之中,于是,耶律阿保机重新执掌契丹人的最高权力,无人撼动。
耶律海里被任命为遥辇敞稳,也就是总领遥辇氏贵族的最高长官,是耶律阿保机新设置的官职。从中可以看上,这遥辇敞稳的权力已经高出部落长官夷离堇,成了遥辇氏贵族的最高领导。
辽太祖耶律阿保机东征渤海,耶律海里统领遥辇乣随征,何为遥辇乣,也就是遥辇氏所在部族组成的军队,由耶律海里领导。
耶律海里一生追随耶律阿保机屡建战功,也是遥辇氏贵族中的代表,有关耶律海里之死,《辽史》中的《耶律海里传》中仅简单三个字:“师般,卒。”笔者认为,这耶律海里不是正常死亡,当是耶律阿保机皇后述律平为了让二儿子耶律德光上位,把支持其长子耶律倍继位的耶律海里杀害了。
有关辽史,许多历史真实,都尘封在岁月的烟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