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因为职业的缘由,我以近乎终审的角色拜读过叶兆言创作于2017年的长篇小说《刻骨铭心》,那是一部以上世纪二三十年代南京城为背景的作品,讲述了正处于军阀混战、日军侵华那样一种风口浪尖之上南京社会各色人等在这里所经历的一段刻骨铭心的人生。据兆言事后回忆:在这部小说写得很累、很苦、最艰难的时刻,他曾经非常沮丧地对女儿说,这很可能是自己的最后一部长篇。
接下来,兆言的笔头果然转向了非虚构的写作,但主场景依然还是南京。一部《南京传》,以史为纲,爬梳剔抉南京城从公元211年孙权迁治秣陵始一直到1949年百万雄师过大江,南京如何一步步走来?从秣陵到建康,南京二字意味着什么?从孙权、李白、颜真卿、李煜、王安石、辛弃疾、朱元璋、利玛窦、张之洞到孙中山……一个个风流人物在南京又留下怎样的传奇?
今年开年伊始,兆言新的长篇小说《仪凤之门》正式公开亮相,由此来看,几年前兆言声称《刻骨铭心》“很可能是自己最后一部长篇小说”之言不是有“撒娇”之嫌就是他小说创作又一次的“满血复活”,而在《仪凤之门》面世前后,我们还几乎同时看到了他《通往父亲之路》等中短篇小说新作的陆续面世。
在兆言40年的创作生涯中,一个显著的特点便是南京这座历史文化名城不仅是其作品中最重要最常见的叙述平台,而且还不时将其置于作品之C位,无论是非虚构的《南京人》《南京传》,还是虚构写作皆大抵如此,这部《仪凤之门》也不例外。历史和现实、文化和物质,多维度刻画南京与南京人的精神图谱,构成了兆言创作的一个重要标志。之所以如此,我想不仅是因为这里是兆言生于斯长于斯的故土,更由于这座城池不断被建设被伤害,又不断重生发展的历史以及它在N个重要历史节点上浓墨重彩的表现无疑构成了中国历史沧桑的一个缩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