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我的,我的,我的。」
开场十分钟,我的球又撞到篮板,弹了回来。
想当年,老子也是个硬里子的地板流,如今鲜有时间打球,体力大不如前,竟然还技不如新人。
今天这场医院举办的球赛,投球不进、传球出错,我只能疯狂担责。
正当我右脚后退,准备把手里的球传给小师弟,右后方整形科主任硬是侧身一个直接抢断,带着球从左侧楞刺刺往前冲,队友们默契地没有硬防。
到三分线内,隔壁研三的师弟来势汹汹一个上篮,却是想防也防不住了。
眼看着机会越来越少,我苟着的这寸夹缝,也越挤越窄。
那些球场上的新人
才半场下来,所有人已经大汗淋漓。
我右手枕着胸外的老王,坐在场边休息,听得候补师弟们正在庆贺文章被接收。具体听不太清,只记得几个数字:13、17、16。
说罢,他们已经走到我们身前,准备上场,嘴里互相客气着:「一个月投两篇都中了,运气分点给我买彩票吧。」
我意图站起来加入,却无奈发现,上半场高强度的运动后,我已经腿软不能吃力。
主任示意我:先休息吧,第三节让孩子们上。
我只能苦笑,想来这才37岁,打球却已力不从心。
平时的球场
图源:作者拍摄
换个角度看,此时此刻的球场,竟像极了彼时彼刻的职场。
众所周知,医生的37岁约等于其他行业的27岁,也还算个新人。但像我们这样的「半老新人」,属实没有真的新人香。
我们这个群体,博士学历是入门,海外交流是常见。三甲医院竞争激烈程度,丧心病狂。
现在的小孩,要么卷着SCI,要么手握N个课题。
而我们这帮科室中年人,奈何刘督统有两条腿:科研和临床,科研那条腿还咔——折了。
儿科医生由于没有科研论文而离职
图源:《人间世》截图
想起今年再次没戏的副高职称,我时常觉得自己像是一头蒙着眼睛拉磨的老驴:管着科里最多的床,不停地上手术、看门诊、夜班、急诊、带教。
临床拉满,科研难产。
一年到头,却依旧是两手空空。
那些看台上的老人
「唰~」,伴随着撩拨心弦的声音,场上的师弟投中了一枚空心三分。
我停住胡思乱想,站起来鼓掌。
「牛X!」
猛一回头,我才发现加油呼喊的队伍里,还有老王科室里的牛主任。
胸外科,牛主任,新晋科室大佬,40岁就位居高位管理层。按照退休年龄来算,估计还能继续在行政主任这个位置上待20年。
医院工作过的人都知道,一代年轻科主任,可能意味着三四代英雄不得志。
一种处境,两种心态。老王早就警告过我,40 岁前还不能手握国自晋副高,大概率要落入万年主治的尴尬境地。
板凳坐得十年冷,他就是自己口中的中年男人典型,「明里暗地,学术资源、患者资源、外部资源,统统流向了主任,哪轮得到我们这帮人。」
到头来,在一线这个队伍里,老王只是被换下的球员——吭哧吭哧转了这些许圈,最终还是在原地。
中年人在医疗行业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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