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循环理论的建立者，郁卫东教授领读《心血运动论》

2023年6月3日晚八点,“高山科学经典”直播间邀请到北京大学人民医院郁卫东教授、北京大学苏静静老师、中科院李润虎老师,一起导读哈维的著作《心血运动论》。

当今,血液循环似乎是一个普普通通,甚至显而易见的概念。然而人类探索心脏和血液的奥秘并不是一蹴而就的,而是经历了一个漫长、曲折的过程。

中世纪的欧洲,放血疗法大行其道,很容易致人死亡,如今看来恐怖且荒唐,但它如何能风靡西方数百年?

这与当时有限的医学知识是分不开的,人们还没有搞清楚人体的血液循环系统。

公元2世纪,医学家盖伦提出关于心脏和血液流动的学说,他认为,肝脏将人体吸收的食物转化为血液,血液从心脏输出到身体各个部分,像潮汐一样一涨一落朝着一个方向运动,并逐渐被身体吸收而消失。

盖伦的学说被历代奉为圭臬,被“正统宗教”所庇护,制霸了医学界将近1500年。其中也不乏维萨里、塞尔维特等人曾指出盖伦的错误之处,向权威挑战,但都没有成功,甚至献出了生命。

直到1628年,哈维出版了传世巨著《心血运动论》。通过大量亲自动手的解剖实践、实验研究以及临床观察等形式,运用量化研究、逻辑分析等方法,哈维证明了心脏是一个可以泵出血液的肌肉实体,而血液以循环方式在血管系统中不断循环运行,才彻底推翻了自古代以来因循的盖伦血液理论,奠定了近代生理科学发展的基础。

导读中,郁卫东老师介绍到,“哈维是血液循环理论的建立者,是医师(查理一世御医)、解剖学家、生理学家、实验生理学创始人,还是文艺复兴期间科学革命的代表人物。”

郁卫东教授在高山科学经典导读直播间

哈维预想到这本书一定会引起主流学界的强烈反响,他在书里列出了很多他认为盖伦派会提出的质疑,逐一进行了反驳。郁卫东教授在导读环节详细介绍了其中为了验证血液循环理论而提出的三大假设,

“(1)血液随着心脏的搏动持续不断地从腔静脉进入动脉,血量之大无法快速生成,且体内的血液在很短时间内就会全部通过心脏。

(2)血液随着动脉的搏动持续不间断地进入人体各部分,其血量远远大于各部分需要的营养,且全身的血液量都不足以供给。

(3)静脉持续不间断地将身体各部分的血液传输回心脏。”

然而,即使证据确凿,但依然不被当时主流所接受,他本人甚至被指责为精神失常。

直到哈维死后4年,显微镜出现,毛细血管被找到,哈维的学说才最终被证实。

哈维的杰出贡献不仅仅在于提出了一种理论,更在于找到了医学研究的科学方法。郁卫东老师分享道,“他通过临床观察、解剖(尸体+活体)以及实验研究等形式,运用量化研究、逻辑分析和生理测试等方法,有效地证明了血液循环理论和心脏是血液运动的中心和动力来源。”哈维影响了生命科学此后的发展。让医学从“言之成理”的思辨,转向经得起检验的实证,一步步走进科学时代。“临床应用上的静脉输液、心电监测、起搏器等都源于血液循环理论。”

这本小书显得非常友好、亲近,它带我们回到科学诞生之初的旋涡,新旧世界观、身体观交替,通过本书,我们得以看到哈维对灵魂和生命最真挚的追问。

在圆桌嘉宾苏静静老师看来,《心血运动论》之这么重要,“一方面是因为哈维提出了一个非常具有革命性的理论,另一方面是因为哈维采用的科学研究方法直接把生理学变成了一门科学,改变了人们对身体的认识。哈维将心脏很好地比喻成了“泵(pump)”,这是机械论认知的开始。”

苏静静老师在高山科学经典导读现场

解剖是阅读本书必谈的话题。苏静静老师分享到,“在古希腊时期,解剖被认为与临床医学没有什么关系。”然而,解剖却推动了医学的发展进步,“早期解剖学是一个很重要的基础,在此基础上发展出了生理学、病理学。”

对此,主持人兼对谈嘉宾李润虎老师解答了一个经典问题,“维萨里的解剖做得非常好,还撰写了《人体构造》,但对盖伦的“血液运动潮汐说”并没有形成一个非常大的冲击。维护盖伦的医生或相关方面的人都声称,自盖伦以后,我们人的身体在1000年来发生了一些变化,盖伦的体系没有错。”

李润虎老师在高山科学经典导读直播间

医学革新,难就难在推翻原有医学阐释逻辑。

哈维的故事很传奇,也很务实。对谈环节,李润虎老师分享道,“哈维的《心血运动论》跟其他的科学发现不一样,它不是某个天才的灵光乍现,必须通过长期的解剖、长期的学习、长期的实验和训练才能够被发现。有的天才是我们没法学习的,但哈维的一生有很多我们可以学习的点。”

高山科学经典圆桌对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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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山科学经典世界读书日发布会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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