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环“灵魂拷问”，上海贵酒怎么回？

文 | 杨泽世

上海贵酒（证券简称：岩石股份，600696.SH）近段时间可谓是焦头烂额。

海银控股爆雷以后，作为关联方的上海贵酒也深受其害，坦言受海银财富事件影响，因集中归还控股股东借款导致出现暂时流动性压力。

然而，上海贵酒的压力远不止于此。有媒体报道，该公司存在“带单入职”、拖欠员工工资等问题。监管机构也对上海贵酒的销售模式、关联方等提出疑问。就在该公司回复问询函的关键时期，作为信披负责人的董秘也甩手辞职。

一锤接一锤，这块“岩石”又能经起几次敲打？

董秘辞职的背后

随着上市公司从严监管，董秘“辞职逃离”已成为常态。

近日，上海贵酒发布公告称，因个人原因，胥驰骋申请辞去董事会秘书职务，辞职后，胥驰骋将不再担任任何职务。在正式聘任新的董事会秘书之前，将由董事长韩啸代行董事会秘书职责。

胥驰骋于今年3月底担任董秘一职，按此推算，胥驰骋在任时间不足3个月，她为何选择“火速”离职？

自去年海银控股爆雷以后，作为关联方的上海贵酒似乎进入“水逆期”，麻烦不断。

今年2月20日，上海贵酒收到上交所下发的《关于岩石股份有关信访投诉事项的监管工作函》，文件表示存在信访投诉称上海贵酒通过未披露的关联方提高销售业绩等相关事项。

针对该事项，会计师事务所实施了检查、函证、访谈等审计程序，虽然基于谨慎性未确认疑似关联方交易金额6235.09万元，根据获取的审计证据，不能排除上海贵酒本期及前期可能存在类似情况。

基于此，会计师事务所对上海贵酒2023年度财务报表出具了保留意见审计报告。上述内容也成为日后监管机构问询的关键点。

有媒体报道，上海贵酒和传统的酒商不同，上海贵酒实际加盟的经销商少，大部分渠道商本质是通过体外公司招募的员工，他们既是上海贵酒的“经销商”，也是上海贵酒的消费者。上海贵酒通过“招募员工”、“带单入职”，扩大白酒销量。

上海贵酒也相继收到上交所问询函、上海证监局监管问询函，两份函的内容直指上海贵酒的销售模式等。

上交所提出，是否存在通过“招募员工”、“带单入职”等方式促进销售的情形、是否存在公司员工同时是公司经销商的情形、关联方披露是否不完整等。

上海证监局则指出，自2020年以来，实控方是否通过其控制的第三方平台（包括不具股权关系的隐性实控法人）招募员工带单入职，将其发展为上海贵酒（含控股子公司）的隐名经销商，为激励其提高交易（采购）规模，通过第三方平台以人工薪酬、销售返利、营销费用等方式予以大额返还或资助等。

有投资者在业绩说明会上提问，“最近监管和媒体多次对公司提出质疑，公司是否存在员工带单入职、是否存在虚假销售？”

“首先上海贵酒不存在上述情况，上海贵酒销售业务具有商业实质。”该公司前董事会秘书胥驰骋指出，据了解，一些举报人因债务问题（主要包括未取得返利返货、所欠薪资等）无法得到合同主体的妥善解决，向监管部门举报和投诉上海贵酒存在所谓的合规问题，意图迫使上海贵酒妥协并进而代偿债务。

“另外，试图以合同主体可能与上海贵酒构成关联关系为由，让上海贵酒承担连带赔偿责任，给予其经济补偿。”胥驰骋称，“据悉，举报人将所谓‘疑似关联关系材料’提交法院诉请公司承担连带赔偿责任，均被驳回。我国是法治国家，举报人所签署的劳动合同、销售合同等是法律裁定的重要依据，对签署双方具有法律约束力。上海贵酒会严把责任关，明确责任主体，依法维护公司和中小投资者利益。”

上海贵酒虽在业绩说明会上对相关问题有所回复，但是至今尚未回复两则问询函，且均已超出回复期限。

“上海贵酒这么大的销售体量，在市场一线基本上看不到货。”白酒行业专家肖竹青表示，“上海贵酒是一种招商型的营销，不断的招商，承诺一些费用，拿费用买销量，岩石股份可能存在刷单的现象。”

连锁反应

海银控股爆雷，牵扯到上海贵酒，由此产生了一系列连锁反应。

去年12月，“海银系”旗下美股上市公司海银控股公告称，之前分销的某些资产支持产品出现了赎回问题，这些产品的资管无法与相关客户达成延期兑付的协议，虽然海银控股只是作为这些资产支持产品的分销商，但客户现在要求公司还款。

上述事件使海银控股股价“闪崩”，上海贵酒作为关联方，市场也担忧是否会受到牵连，观望情绪使上海贵酒股价受到影响。

不过彼时的上海贵酒“嘴硬”，发布公告撇清关系，解释称，“近日，公司的关联方海银控股股价出现较大波动。截至目前，公司与海银控股及其子公司仅有酒类销售业务，交易金额为4.88万元。除此之外，公司与海银控股无其他业务往来。”

然而，就在业绩说明会上，上海贵酒坦言，受海银财富事件影响，因集中归还控股股东借款导致出现暂时流动性压力，对经销商的返利和市场费用未能及时兑付。

未能及时兑现的还有员工工资。2023年年报显示，刘磊等35名离职员工与上海贵酒及子公司进行仲裁，事项是拖欠工资性收入及补偿金，涉及金额128.15万元，正处于调解中。

同时，上海贵酒业绩也因海银财富事件低迷。该公司称，市场对上海贵酒未来发展存在一定程度的疑虑，大部分经销商持观望态度，导致备货、补货不积极。由于资金承压，品牌营销和市场活动的投入大量减少，导致市场拓展力度减弱。

数据显示，2023年至2024年一季度末，上海贵酒各季度收入分别为3.88亿元、4.54亿元、5.11亿元、2.76亿元及1.09亿元，归母净利润分别为3103.34万元、2247.80万元、6645.89万元、-3290.11万元及-1966.08万元。

在肖竹青看来，上海贵酒面临最大的问题是失去了投资人信任，失去了上下游经销商、供应商和员工的信任，这让企业很难走得更远。白酒行业是传统产业，需要靠时间和工匠精神推动可持续发展，对于那些想抄近道、炒概念的企业要提高警惕。

据悉，上海贵酒将采用多种方式解决资金紧张问题，一方面稳定业务，增加资金流；另一方面通过积极措施应对资金紧张，包括但不限于银行贷款、股东借款或拟引入战略投资者等。

值得一提的是，虽然上海贵酒去年四季度有所亏损，但是全年盈利，即便如此该公司仍决定2023年度不派发现金红利，不送红股，不以公积金转增股本。上海贵酒如此解释，“由于目前公司填平补齐项目需要资金投入，同时也为了缓解生产运营资金压力。因此，2023年度拟不进行利润分配，也不以公积金转增股本。”

该公司此前的主业并非是白酒业务，按照2018年计划试水白酒销售业务开始计数，该公司连续6年未进行过分红。

近期，国务院发布新“国九条”，其中对于分红如此表示，“强化上市公司现金分红监管。对多年未分红或分红比例偏低的公司，限制大股东减持、实施风险警示。加大对分红优质公司的激励力度，多措并举推动提高股息率。增强分红稳定性、持续性和可预期性，推动一年多次分红、预分红、春节前分红。”

“一头包”的上海贵酒又何时能给投资者们分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