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P市场迎来一支PE新力量。
投中网获悉,一个月前,脱胎于摩根士丹利亚洲基金PE团队的观砚投资完成了首支人民币PE基金的首关,首关规模近8亿元,目标20亿元以上。同时,首期美元基金也在募集当中。
募投欠佳的年景,自立门户似是一步险棋。但反过来看,这动作的背后,可能也藏着某种非共识。
在GP市场,PE本就是少数,观砚这一样本具备了不少区别于大多数的独特性。以小见大的来看,光是机构选址就能说明一些态度。
有句话说得好,长期做的事决定了用什么思维做思考。贾樟柯在《十三邀》分享,创作需要社会和生活的体验,所以他搬回山西老家,试着拉开与城市喧嚣的距离,获取创作需要的角度。
北京大部分的投资机构在东边,常扎堆在国贸SKP、泰康、望京。这很好理解,投资讲求“人合”,讲求信息的高频交互,“抱团”就创造了物理条件。而观砚却将办公室落在东二环朝阳门外,位置便利,但又有“闹中取静”的色彩——这栋甲级5A写字楼没有过任何一家投资机构入驻。
先说结论吧,观砚这支“PE新力量”有显著的差异化,没去卷,有独到的投资本领,也有不错的过往业绩。在投资策略、募资设置、机构机制等方面与多数机构截然不同。
另外,在2023这样的年景,敢于独立出来成立新GP,又能完成新基金募资的新玩家,更值得一看。
“蓝血”PE团队
看下首支基金的情况。
观砚投资的团队来自华尔街顶级投行,包括合伙人高煜、周熙、陈国劲、许磊在内的7位核心团队均来自于摩根士丹利亚洲PE基金团队,团队完整性是近年来新GP中少见的。
一号位高煜曾任摩根士丹利董事总经理,摩根亚洲PE基金联席CIO及中国区负责人,摩根士丹利人民币基金投委会主席。二号位周熙曾任摩根士丹利董事总经理,摩根士丹利人民币PE的联席总裁,兼任摩根士丹利华鑫基金(A股二级公募基金)董事长。另两位合伙人,陈国劲是原大摩亚洲PE基金资深董事总经理,并担任香港证监会公众股东权益小组委员;许磊也是原大摩董事总经理,并曾担任大摩人民币基金GP的总经理。
核心团队在大摩合作共事超过十三年,有业内少见的团队稳定性,典型的“老团队新机构”。
首支人民币基金的首关规模为约8亿元,对于资金调动量庞大的PE而言,这个数显然只是起步。据悉,本期基金的目标规模在20亿以上,首期美元基金也已启动募集,目标规模在6-8亿美元。
双币两支基金的规模算得上“适度”。buyout能做多大,高度取决于人力资本半径,观砚的核心团队在大摩时期管理的最后一支基金规模约在20亿美元上下,新基金与团队能力半径比较匹配。目前,前台团队基本搭建完善,约20余人。
在基金招商盛行的当下,观砚的首支人民币基金在LP取舍上另有思考。在首关当中,机构LP占绝对主导,比例大概在75%,主要包括上市公司、市场化母基金和政府引导基金,其余则为企业家、超高净值个人和团队跟投。
与投少数股权的VC/PE不同,擅长控股并购的PE更有产业话语权,本是最有能力完成返投招商,最有筹码拿下引导基金“大钱”的玩家。但观砚没有随流去“卷”,而是将后续募资的发力点放在市场化资金,将政府出资保持在10%左右的占比。“舍近求远”的背后是更长远的思考,说明团队对出手自由有追求。
另值得注意的一点,团队跟投的比例相当高。据悉,截止首关,GP认缴/团队跟投已超10%,最终预计在基金规模的5%以上,远高于市场1%甚至0的平均水准。
衡量一家GP成色,我们惯于看团队,看策略,看组织,却常忽略了“GP和LP的利益一致性”这一关键的契约基座。一位合伙人前辈曾对我透露,看某家机构是否会好好投某只基金,很简单,看投资团队的真实跟投比例即可。
常识往往最朴素,当下GP和LP合作难度持续增大,无非是利益立场的割裂和嫌隙过大。观砚团队拿出真金白银的高比例跟投,显然充分考虑到了这一点。这个决策,既有过往的信心做支撑,也是机制设计的一部分,透着对人性与金钱博弈的沉稳考量。
本期人民币基金的投向主要在包括商业服务和消费、科技软硬件、医疗医药三大行业中的五个细分领域,包括商业服务、消费零售、科技软硬件、产业互联网和医药医疗。
这里有个区分,PE的投资逻辑与VC截然不同,PE基于周期的结构性机会判断,少有“赛道”概念,上述几大方向主要基于团队过往有积累的领域,有很强的经验延续性,并不追求“风口”。
基于上述方向,基金约50%做成长期投资,预计7-8项单笔平均金额1-2亿左右;50%与美元基金联合做中型并购投资。
这一布局也是过往手感的沿袭。我们拿到一组数字,该团队在过去17年,代表大摩在中国和东南亚及欧洲一共完成36笔投资,总投资金额90亿元,实现4倍DPI和5倍MOC。其中,成长型投资占60%,控股/联合控股型投资占约40%,与本次发起的新基金比例相近。
持续复利的护城河
在VC行业,市场变化、主题轮动相对较快,投资人“花期”偏短,因此十分警惕路径依赖,但对于PE,在某种程度来说,路径依赖反而是高复利的护城河。
观砚是全球顶级外资投行的投资业务出身,历经多年成熟的行业训练,行研、财务、建模等基础功底夯得十分扎实。在与我们的沟通中,谈及多年前的投资案例,观砚合伙人常常抛出精确到小数点的数字,数据敏感度极高,几乎是种肌肉记忆。
团队打法的成熟,也是护城河不断加深的过程。
私募股权投资主要包括风险投资、成长型投资和buyout(控股型并购),在亚洲市场,资金主要流入前两者,项目源也丰富,更像是以少数股权投资“搭顺风车”的生意。buyout完全不同,本身资金需求大,可投标的较少,投完还要做“司机”,怎么调整公司顶层治理机制,怎么改善经营,怎么在产品渠道等节点增加价值?是个更高门槛的技术活。
观砚团队在大摩亚洲基金的打法,历经了少数股权、重要少数、控股并购的打怪升级。从数据来看,2008年之前,项目均为少数股权/重要少数股权(占股超过15%),随后,控股/联合控股投资的比例不断增加,截止2020年已经超过50%。
都说投资拼的是人脉差、信息差和规模差,显然,做控股并购,可以在这三要素达到相当高的水平。
团队在从少数股权到控股投资的进阶中,除了行业判断,继续上难度的还有金融工具的运用以及全球资本场域的切换。一句话总结就是,工具箱非常丰富。
观砚团队曾操盘超过7个国家和地区、11家交易所的资本市场交易,涉及私有化/再上市/战略出售,反向拆红筹+A股上市、控股投资+战略出售/IPO、A股借壳上市、跨境并购再嫁接本土产业等等,在近10年完成8单境内外并购投资和退出。
用几个案例具体说明:
中国飞鹤(私有化退市+重要少数股权+再上市):2013年,团队判断公司股价严重低估,联合管理层以杠杆收购方式完成私有化,并投资占股29%,成为第二大股东。之后,团队协助公司改善经营,通过招募运营高管、协助收购上游、搭建销售渠道等手段,公司收入增长15倍、净利润增长50倍,并于2019年在港股再上市。2亿元初始投资创造100倍现金回报,是大摩30年来在亚洲市场回报最大的一笔PE投资。
科锐国际(拆红筹+A股IPO+跨境并购赋能):2013年,团队帮国内头部人力资源服务商科锐国际拆除红筹VIE回归A股IPO,并独家投资占股15%,这一操作比2015年中概股回归潮要早两年。2017年科锐登陆创业板,成为A股“人力资源第一股”。2018年,团队帮公司跨国收购英国猎头和灵活用工服务商Investigo,完成该行业迄今最成功的跨境并购案例,Investigo净利润截至2022年利润翻了三倍。
中国动向Kappa(重要少数股权+资产剥离并购+IPO,团队开局之作):2006年,团队敏锐把握到了Kappa欧洲母公司面临高债务压力的窗口期,联合公司管理层于2006年以折扣估值收购kappa在中国市场的所有权,投资并持股20%。之后协助公司做战略,海外并购,业务实现爆发增长,交易仅18个月后就登陆港股上市,发行市值近219亿。
金云科技(并购投资+战略出售):2018年,团队联合德同资本完成这一IDC数据中心业务的全资收购,在交易结构上,设计香港CEPA直接持股(而非VIE结构),以便未来灵活选择借壳上市和战略出售的多种退出方案。项目于2022年中成功出售给战略投资者,公司整体价值从投资时的10亿增值至40亿。
观砚的新基金也将沿袭过往策略,并购投资依旧是主要发力点。另外,虽说中国市场重要是个共识,但在外资机构当中,真正接地气、投资布局有延续性的并不多。大摩管理的亚洲基金相对长线,自1999年启动首期基金以来,已经连续做了五期美元基金和三期人民币基金,在这一策略之下,团队完成了跨越十六年多轮周期的考验和沉淀。
PE的Vintage Year
当今GP同质化现象严重。引用一位IR前辈的话,为什么人民币募资难?大多数机构在理念、策略、打法上雷同,导致业绩大差不差,所以卷得很凶。
当然,同质化不完全是机构本身的问题。当硬科技和新能源成了毋庸置疑的主题,占据了主流LP的审美,投资机构要想留在牌桌,就要适应新一轮变化。但这也导致一个结果,投资越来越像命题作文,这几年少有人再提“非共识”,而非共识才是非凡回报的要义。
在这一语境之下,差异化的竞争力尤为关键。根据我们的观察,还愿意布局VC/PE并且期待回报的LP正在紧盯所谓“黑马GP”。区别于白马GP的“大而全”,这类机构通常是深耕于某一垂直产业或投资工具,体量不大,但募投能力强,业绩冒尖的新VC/PE。
观砚同样具备很强的差异化。最直观的,观砚是一家具备操盘复杂境内外buyout交易能力,并穿越过多轮长周期的PE团队,在以成长型少数股权投资占主导的PE行业相对稀少。能力纬度更多元,竞争力自然也不同,除了最基础的行业判断,更熟稔不同的金融工具和资本市场,因此在募投管退每个环节掌控力都更强。当做事的纬度叠加,“无中生有”的产业创造力和整合力也跟着来了,上文案例可以得见。
更重要的一点,时机。当前一个共识,增长曲线放缓,增量市场逐渐走向存量博弈,搭风口走量赚钱的机会几乎消失,投资变回了辛苦活。高增长年代,投资人往往低估时代增量带来的机遇,高估自我投资能力,误落“英雄造时势”幻觉。如今,投资从高增长的“增量”模式进入“增量+存量”时代,更考验GP专业功底和工具箱。
在这一语境下,自带更多工具箱的buyout PE更显逢时。
Buyout归属以巴菲特为代表的价值投资,几年前市场狂飙之际,这套理念常因回报过于稳健却不够惊艳而受市场诟病,很多人认为已经过时。但随着市场周期、经济周期的轮转,货币政策由量宽转向量紧,国内外成长型投资一片哀嚎,包括老虎、软银等全球标杆成长性投资基金估值腰斩,而伯克希尔因业绩突出,股价攀至历史高位,价值投资的优势在当前已经凸显。
按照PE的逻辑,市场低迷之际往往是并购的好机会。虽说国内buyout市场一直“雷声大,雨点小”,但在观砚的理念中,PE市场发展由市场阶段决定,高杠杆、高债务、高利息叠加全球逆风期的年代,往往是系统性并购机会的窗口期,尤其IPO红利消退的当下,恰恰是PE投资最好的Vintage Year。这大概也是敢在最难募资年份自立门户,并高比例跟投的支撑。
另外,从资产配置视角来看,PE要比VC稳健得多。PE单笔金额较大,一笔失败往往全盘被动,因此做事少见赌性,出手和业绩相当稳定。观砚团队过去操作的36单投资未出现一单坏账,对于刚刚经历完一轮基金周期教育的中国一级市场,稳健应是相当强的竞争力。
基于mRNA技术的新冠疫苗让mRNA技术获得全球关注,该技术也多次被认为有希望让相关研究者获得诺奖,这一期望终于在2023年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