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近日从成都武侯祠博物馆获悉,该馆对诸葛亮殿墙体中新发现的8通清代碑刻的研究取得可喜进展。今年6月,成都武侯祠博物馆发布诸葛亮殿墙体新发现8通清代碑刻,引发广泛关注。新发现碑刻内容多样,既有时任四川主政官员的题记,又有武侯祠祭祀活动记录、文人墨客访谒留书画等,其中《前、后出师表》为乾隆朝状元石韫玉所书,具有较高的文物价值和艺术价值。
石韫玉《前、后出师表》碑局部成都武侯祠博物馆供图
“破壁而出”的珍贵石刻
走进武侯祠诸葛亮殿,可以看见《前、后出师表》碑嵌于该殿北面墙壁之中,紧临诸葛亮塑像,由7方大小相近、取材本地红砂石的碑石组成,通长约309厘米,宽约38厘米。
武侯祠博物馆相关研究人员说,立于碑前,可以想象当时盛况:道光元年(1821年)秋,一众本地官员和社会贤达齐聚诸葛亮殿前,在来自十余个书院的学子簇拥下,7方盖着红布的碑石被抬了进来。他们为即将镌藏上墙的这通碑刻举行了隆重的典礼。
主持镌藏典礼的官员名叫聂铣敏,嘉庆二十四年(1819年)入川为官,督四川学政。聂铣敏素来感念敬佩诸葛亮正直忠义、鞠躬尽瘁的精神,在拜谒勉县武侯墓和成都武侯祠时,便有重新抄录《出师表》以勉励后学的想法。
聂铣敏的老师,著名学者、书法家、藏书家石韫玉听闻其学生入蜀为官,并担任自己曾担任的学政一职,可谓衣钵传承,欣喜不已。不仅寄来书信予以祝贺激励,还将手书的《前、后出师表》一同送达,希望得以刊刻于武侯祠。聂铣敏一刻未怠慢,亲自找寻石材工匠,完成了老师的心愿。
据《昭烈忠武陵庙志》记载,武侯祠诸葛亮殿的北面墙壁曾刊有历代碑刻24通。因处于正殿正位,众多政商名流、鸿学大儒以能将自己的作品镌藏其上为一生荣幸。
200年来,武侯祠的诸多碑刻经历了破坏、整理、修缮的复杂传承过程,如今一些记载中的碑刻已不见踪迹。唯石韫玉的《前、后出师表》碑刊刻在墙面最显著的位置,并被后人藏于墙体之中而得以保存流传。
不可多得的书法艺术精品
千百年来,后人以重书《出师表》来表明忠君爱国、踌躇满志的情感并非个例。武侯祠博物馆内除石韫玉之碑外,还存有其他几方《出师表》碑刻。
嘉庆十七年(1812年),江左名流王之楫随新任中江知县多龄额一同入蜀,他向当时的庙祝打听到,蜀地的众多官员都有在武侯祠镌刻《出师表》的意愿,但均未能实现,便手书此表,并将《梁甫吟》《隆中对》一同录入,镌刻完毕后将碑石从中江运送至成都,嵌至诸葛亮殿墙壁,至今仍为武侯祠现存年代最早之《出师表》碑刻。
光绪二十六年(1900年),时任成都知府刘心原又书《出师表》,书体为“铁线篆”,笔画纤细如线,转折处圆滑活润,筋骨却刚劲如铁,其碑嵌于诸葛亮殿外后壁,堪称书法艺术上乘佳作。
几通碑刻中,最为出名的还是现代重刻的《前、后出师表》碑,相传碑文为岳飞墨迹,石碑共37块,每块高63厘米,宽58厘米,刻工精良。
与岳飞版、王之楫版和刘心原版《出师表》相比,石韫玉版《前、后出师表》有何独特之处?
据介绍,石韫玉是当时广有盛名的书法家,尤重楷书,他认为楷书之精要在于“秀劲平匀”,书写之法与求学之心应相得益彰,互为成就。这通《前、后出师表》虽有部分漫漶不清,但从留下的字迹中能够看出其结构谨严,腕力遒劲。
“石韫玉以‘煌然与斯文同光’之郑重心意,将风云际会、羽檄争驰时代下诸葛亮运筹帷幄、善谋图强、一心兴复的人生境遇融汇在翰墨之间。”武侯祠博物馆相关研究人员说,石韫玉书写中具有极为端正的态度和充沛的情感,笔韵随文章内容的起伏而层次分明,是不可多得的书法艺术精品。
目前,碑刻抹灰层已经揭取完毕,正在进行建筑结构勘察和物理探测以及微痕扫描工作。不久的将来,武侯祠博物馆将利用多元技术解读碑刻背后的故事,丰富武侯祠文化内涵,让观众获得更加丰富的观展体验。
《光明日报》( 2022年09月01日 09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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